今天想聊一聊最近热议的话题:赛岳恒配资
“妈妈岗”。
这是一些城市和地区专为育有 12 岁以下孩子的女性设置的工作岗位,工作时间、管理模式灵活,方便兼顾工作和育儿。
热搜的评论里,叫好的很多,提出质疑的也很多。
而我们想指出的,是“妈妈岗”的设置背后,一项隐性的不合理:人们似乎在默认,只有母亲天然需要兼顾工作和育儿,承担所有的育儿责任。
霍克希尔德在《职场妈妈不下班》指出这种女性状态:第二轮班。女性在办公室或工厂里上完第一轮班,回家后开始上“第二轮班”。
因此,在讨论“妈妈岗”的利弊前,我们想要厘清一个前提:
育儿不是母亲一个人的责任,而是家庭,乃至社会的共同托举任务。
那么,一个社会能为育儿做些什么?
究竟什么样的社会才算是“育儿友好型社会”?
我们在不同城市和不同国家寻找了一些可行的范例,希望提供一些新的可能性。
你可能难以想象女性生育的痛苦。
有许多妈妈和我分享过,她们形容“像一把刀架在肚子上”,“感觉五脏六腑不像是自己的”。
美国 McMill 疼痛调查问卷中,分娩被列为妇女能体验到最剧烈的疼痛,比牙痛、背痛以及深度裂伤所致的疼痛还要糟糕。一项调查报告显示,60%初产妇将宫缩痛描述为“承受不住、无法忍受的、极度剧烈痛苦”。
一个社会能尽可能减轻女性生育过程中的生理痛苦吗?
可以。
这是我最近看到的一条好消息,无痛分娩将在全国逐步普及。
这意味着,将有更多的女性在分娩时不需要只靠忍耐,来熬过剧烈的疼痛。
但一个比生育疼痛更 “疼”的现实是,仍有很多人认为,女性生育的疼痛是理所当然、必须承受的。在一些陈旧的观念里,一位女性是需要经历疼痛才能成为母亲的。
我见过选择不用无痛分娩的女性,她们的理由是:为了孩子好。
我很想分享一位产科医生在生育笔记中所写的话:作为人,我们经常想要或需要从我们遭受过的痛苦里寻找意义。但痛苦有意义,不等于痛苦有存在的必要。有太多时候,我们因为寻找意义错过了最关键的一点,那就是女性在受苦。
痛苦不是勋章,也不是评价母亲的标准。
帮助女性面对疼痛最好的方法,是止痛。
一位哺乳期的女性需要什么?
一位背奶妈妈告诉我,她需要保护隐私的空间,干净卫生的座位和桌台。
对哺乳期的女性来说,每隔三四个小时就需要吸奶。算上通勤加上工作时间,意味着她们白天往往要吸奶 3-4 次。为了完成这件事,她们还需要准备各种装备:吸奶器、储奶袋、冰袋、保温包……
有一位妈妈提到,她的公司没有育婴室,只能每隔几个小时去厕所吸奶,空间狭小,体验也很糟糕。
这个社会可以提供更多的便利吗?
2021 年,深圳地铁上线了 1.6 平方米移动育婴室,有洗手台、尿布台、温奶器。那一年底,深圳有了 1124 间育婴室。
对于背奶妈妈来说赛岳恒配资,她们还需要育婴室里有安全、干净、私密的独立哺乳空间。
在找资料的过程里,我还看到了许多便于大人和孩子一起出门的改进措施。
在芬兰,乘坐公共交通时,推婴幼儿车的乘客都是免费的。这项举措是为了让家长在车辆行驶过程中集中注意力,保证婴儿车的安全。
(来源: @边画边旅行)
苏州地铁建立起了儿童通道,1.3 米及以下儿童可以直接进出站,让儿童过闸口时“不被夹到”。
(来源@我我我我是个小麦)
日本为小朋友设定了较低的台阶,让他们可以自己上车。
杭州一座商场的亲子洗手间里,配制了儿童的小马桶、和婴儿的临时座椅。
(来源:@缘来是宁亚)
我们想要一个让家长和儿童都感到便利的社会。
让他们不再为找不到舒适私密的空间而焦灼,也不再为了出行过程中孩子的安全而过分担忧。
一位妈妈和我说过她的恐惧和不安。
她很爱她的孩子,却很怕照顾不好,害怕自己不留神而造成的疏忽。她甚至幻想过,自己的头发会被孩子塞到嘴里,卡到他的喉咙。
一个社会可以如何消除母亲的不安?
在芬兰,对于母亲的关怀是从女性怀孕就开始的。
政府会帮忙安排与妇幼保健诊所的见面、咨询、上新生儿的课程。
在生育之后,还会安排护士家访,确定定期的见面检查。
(来源: @边画边旅行)
这是一份心理上的兜底。
更重要的是经济上的兜底。
很多国家和地区开始通过补贴或减税的方式,为生育后的女性提供保障。
在瑞典,家长如果要请假照顾生病的孩子,政府会补贴扣掉的薪水。
西班牙有一项关于母亲的税收减免的政策,在孩子 3 岁前,母亲每年最多可减税 1200 欧元。
在上海,母亲们领取生育津贴的方式也变得更简单, 只要在定点医疗机构分娩,系统自动审核,津贴直接入帐。
除了经济补贴,保障女性在生育后的工作机会,也是非常重要的兜底。而这也是常常陷入争议的部分。
上野千鹤子曾经犀利地指出这样的困境:
“用人单位‘体谅’这一点,特意减少职场妈妈的加班时间,将她们从责任较重的岗位上调离,这叫作‘妈咪轨道’,所谓‘妈咪轨道’,就是从此把职场妈妈当成二流劳动力的‘战力外通知’,就是困住职场妈妈的隔都。”
但我仍然想展示一些政策支持的可能性。
在捷克,公司不能在女性怀孕、休产假或生完孩子6周内解雇她们。怀孕员工不想上夜班,公司必须同意。
在新西兰,产假工资由政府发,公司不能解雇休产假的员工赛岳恒配资,必须保留她们的工作。
去年,福建省通过了《福建省妇女权益保障条例》,它提出了两个很重要的准则:不要让性别框定住女性,以及保护女性职工的权益。
我还想分享两组数据。
第一组数据是我从国内的一项调查中读到的:
8.1% 的职场妈妈对晋升有信心,高于已婚未育女性的 5.4%。成为母亲后,职场妈妈更希望升职加薪,为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,这一项在所有变化中占比最高,达到 48.2%。
(来源:智联研究院《2025年职场妈妈生存状况调查报告》)
另一组调查数据来自日本,是关于女性升职的投票。当询问到如何促进女性施展才干时,排在最前面的答案,不是提供便利、灵活时间,
而是按成果而非性别来评定、按性别分配部门和岗位。
不要小看一个女性成为妈妈后依然葆有的职业野心。
所谓的“兜底”,不是给予她们更轻松的工作。
是帮助她们争取平等参与工作的机会,保护她们应有的权益。
我们想要一个可以给母亲兜底的社会。
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,孩子没有办法离开人。
而那个人默认是妈妈。
一位妈妈告诉我,她连上厕所都要抽出时间,因为孩子在她上厕所的时候都会拍门找妈妈。
那,一个社会可以创造条件,让妈妈不必时时在场吗?
我在全国各地的公共场合找到了一些可以参考,并值得推广的设计。
杭州的一个商场设有儿童专用的卫生间。
(来源:@缘来是宁亚)
在上海的大悦城,我发现有一间“父婴室”。
(来源:上海长风大悦城)
今年母亲节,我们也发起了育婴室改造活动,联合朝阳大悦城、天津金茂汇、万菱汇等商场将“母婴室”改成“育婴室”,呼吁除母亲之外的其他家庭成员参与育儿。
我经常发现在一个家庭里,女性永远是需要“兼顾”的那个人。
读者@lalaya 提起,高考选专业时,家人都极力希望她报“师范类”,潜台词是“以后做老师,可以兼顾教育孩子”。
一项数据显示,77.2% 的职场妈妈每天做家务的时间在 2 小时以上,高于职场爸爸的 47%。但女性的“无偿劳动”却很难被看到。
那女性可以不额外做出牺牲吗?
我很想给你展示,在妈妈不在的情况下,冰岛爸爸带娃的一天。
在冰岛,父亲参与育儿的比例很高。
一位读者说,在北欧,你可以经常看到,人高马大的北欧爸爸组团推婴儿车遛娃的场景。
这里 90% 的男性都会休陪产假。这得益于冰岛实行的政策,在这里,父母双方都有权享受长达 9 个月的育儿假,父亲享有 3 个月不可转让的婴儿假。此外,父亲还可以享受比母亲更长的育儿假。
这项政策,在另一种层面上,也促进了冰岛的性别平等,减少了工作中女性受到歧视的可能。
在冰岛,女性被雇佣比例高达 88%,在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《全球性别差距报告》里,冰岛已经连续 15 年蝉联第一。
除了父亲,这个社会还可以做什么?
——建立更多的托儿所。
在瑞典,5 岁以下孩子几乎都能上幼儿园,而且费用很低,只有家庭税前收入的 1%-3%。幼儿园全年开放,有特殊需要的家庭,可以申请全天或夜间托育,且不需要额外付费。
我们想要一个离开妈妈也可以的社会。
妈妈的那一根弦不必永远绷着,妈妈也不必永远在场。
我们想要的,是一个不需要女性额外做出牺牲的社会。
你想过,在儿童视角下,这个世界是怎样的吗?
你可以试着蹲下来,用一米的高度去看——这是一个“有许多条腿在行走的世界”、“墙壁很高,看不到窗外风景的世界”。
一个社会,有没有可能为孩子多考虑一些?
浙江一个街区在改造时,发现孩子们看导览图,总要仰起头垫着脚,于是设计师们制作了一米高的导览牌,让孩子们可以平视着找到信息。
但不只是这些,我更想让你看到的是,这个社区是如何为孩子考虑的?我听到了一个最触动我的词——「权利友好」。
在改造之前,他们邀请小朋友们做观察员,倾听他们的需求和想法。
在日本奈良,有一项儿童友好的政策——儿童会议室。儿童们不管有什么烦恼,都可以直接走进屋子和大人说。
这样的做法是为了保障儿童参与到家庭、社区、社会的事务中。
我想起人大代表蒋胜男,她曾经建议延长男性的陪产假。
她被称为是“一个珍贵的女性声音”,但她一点也不想变得珍贵。因为珍贵意味着一种稀缺。
而我们更期待的,是女性能够真正参与到有关育儿的决策中。
每一项规则的制定、每一个流程的推进,都需要听见她们的声音,理解她们的需求。
我们期待的,是一个女性、儿童的声音不再稀缺的社会。
撰文:又延
责编:梁珂
晚祷时刻
你觉得
一个社会可以为身为妈妈的女性做些什么?
评论区告诉我们你的答案。
不是协助,是分担
迎客松配资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