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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朝作为我国几千年封建社会的集大成者,标志着封建皇权的巅峰时期。皇家的每一句话,往往能够决定无数百姓的命运。尤其到了清朝末年,虽然洋务运动引进了近代科技,但民主文化却依然缺席。
就在这样一个历史背景下,一桩震惊国内外的冤案悄然发生。这起案件让满朝文武人心惶惶,也引起了众多外国记者的高度关注。然而,这件冤案的最终结局,却令人深感唏嘘和无奈。
展开剩余90%道光年间,浙江余杭一位地方士绅杨家迎来了贵子,杨家老太爷为这孩子取名杨乃武,希望他未来能够光耀门楣。杨乃武果然不负众望,二十出头便中得秀才头衔,三十出头又高中举人,杨家在余杭的声望再度提升。
虽然杨乃武已算是踏入仕途门槛,但他身上依然带着年轻人那股豪气与江湖侠义的气息。当时余杭知县刘锡彤为非作歹,鱼肉乡民,经常乱设苛捐杂税,剥削百姓。杨乃武对此极为不满,多次公开批评刘锡彤的种种恶行。
有一次,刘锡彤邀请余杭地方名流到县衙商议事务,杨乃武故意尾随其后,趁众人不备,从袖中掏出笔墨,在县衙影壁后面写下一副对联:“大清双王法,浙江两巡抚”。当众人从后堂出来时,这副对联映入眼帘,引得大家忍俊不禁。
这副对联讽刺了官场的两面派:表面上大清王法森严,浙江巡抚是明面上的县级长官,实际上县内还有刘锡彤这样称霸一方的“现任权威”。这刺耳的嘲讽让刘锡彤脸色铁青,气得牙根发痒。
待众人散去,刘锡彤派下人调查,很快锁定了杨乃武的嫌疑。此后,刘锡彤对杨乃武心怀怨恨,处处设法为难他。然而,杨乃武身为举人,身份高于知县,按理说知县难以轻易加害他,规矩上“见官不跪,进堂不拜”,使刘锡彤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把柄。
两天后,杨乃武的邻居葛家派葛品连上门,希望租住杨家的一间厢房。葛品连靠制作豆腐为生,去年刚成婚,因家中长辈仍在,夫妻二人不便居住在一起。杨乃武考虑两家多年邻里情谊,便爽快答应了。
说起葛品连的新婚妻子毕秀姑,在余杭可是出了名的美人。她年方十八,眉清目秀,唇红齿白,身材纤细柔美,举止娴雅。她常穿白色上衣配绿色裙子,远看如一颗鲜嫩的白菜,故得“小白菜”绰号,但也有人感叹:“一颗好白菜偏偏嫁了豆腐郎。”
俗话说,“不怕没好事,就怕没人闲话”,本是笑谈,却被闲言碎语不断渲染,最终酿成了大祸。
没过几日,葛品连的母亲葛俞氏出门买菜,感到路人指指点点,市集上卖菜的商贩也对她挤眉弄眼,嘲讽说:“葛家大嫂,看看这白菜多新鲜,保证没被羊啃过。”她越听越气愤,绕路偷偷听别人议论,才知大家都在说毕秀姑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,怀疑她早已被葛品连之外的人侵犯。
葛俞氏怒火中烧,回家大骂儿子和媳妇。葛品连心中困惑,怒斥妻子质问,毕秀姑悲痛欲绝,竟一度想以死明志,幸被丈夫阻止。
这风言风语很快传到了杨乃武耳中。作为一名博学的举人,他极重名誉与清白,遂决定与葛家保持距离。
不久,杨乃武找葛品连,称家中开销大,要将房租翻倍。葛品连一听,心中明白暗示,便表示负担不起,主动退租。两家关系由此疏远。
秋季十月初,杨乃武赴余姚公事,半月后归来,却被衙役当场押往县衙。
原来十月初九晨,葛品连起床准备去豆腐店,忽然摔倒无力。大夫诊断为“流火上涌”,即上火病症,开药后离去。下午,葛品连腹痛剧烈,呻吟半天后惨死。
众人查看其尸,发现皮肤乌青发黑,死状恐怖。葛俞氏痛哭失声,无法接受儿子如此惨死,立即上街击鼓鸣冤,要求县官查明真相。
此县官正是刘锡彤。面对葛俞氏的哭诉,他冷冷质问有无证据。葛俞氏突然指控:“必是小白菜和杨乃武害死我儿!”
听闻杨乃武涉案,刘锡彤兴奋异常,带仵作沈祥前往葛家验尸。见尸状,沈祥怀疑毒杀,用银针扎肚,针头变黑,断定中毒。
如此一针定案,促成了冤案诞生。
刘锡彤借机大喜,将小白菜押回县衙,逼她承认与杨乃武通奸并毒死葛品连。小白菜坚决否认,刘锡彤遂施以酷刑,红针刺乳、滚烫锡浇背,惨烈拷打令小白菜不堪忍受,终发出惨叫:“我招!”
在逼供下,小白菜“认”了罪,称杨乃武十月初五给她砒霜,她趁机下毒害死葛品连。刘锡彤随后找到药店老板钱坦,逼其签字承认卖砒霜给杨乃武,证据链就此成型,只待杨乃武归案。
被捕后,杨乃武极力喊冤。刘锡彤当即向浙江巡抚请求解除其举人资格,以便施刑。不待批准,刘锡彤便开始施刑。杨乃武在酷刑下也被迫认罪。
刘锡彤乐不可支,上报请求终审定案,建议小白菜凌迟斩首,杨乃武秋后处斩。
然而,牢中杨乃武并未放弃,向探监的姐姐杨淑英与妻子詹氏诉冤。两人四处递交状纸,直至杭州府和巡抚衙门,却被冷眼相待。
原来浙江官场被曾国藩湘军势力牢牢掌控,官官相护,刘锡彤早已被打点。此案成了铁桶一角,注定无法公正处理。
眼看时间流逝,杨淑英与詹氏决意北上京城告御状。
京城告状之路充满艰辛,越级上告、民告官皆属违法,杨淑英等人几乎面临牢狱之灾。辗转数月,终获重臣翁同龢关注。翁同龢将案上报慈禧太后,慈禧见此案关联浙江和翁同龢,遂下令发回重审。
慈禧早想削弱曾国藩湘军权势,自太平天国后,其军中将领日益嚣张,令她寝食难安。
这背后复杂权谋暂且不论,杨乃武案却因此得以翻盘。
刑部官员揣摩老佛爷旨意,明白她希望此案为冤案,杨乃武应得平反。于是,他们全力搜集证据,准备昭雪冤屈。
文书下发浙江,杨乃武与毕秀姑被押送北京重审,葛品连棺材挖出,尸体重新验尸。
此举轰动东南数省,百姓与官员皆拭目以待,《申报》等报刊大肆报道,十余名外国记者也闻讯赶来,想一窥清官如何审案。
开庭当天,杨乃武与小白菜被押至刑部大堂,途中街头跪候,两人形容枯槁,头发散乱。记者们纷纷拍照留念,一位法国记者拍摄的照片至今留存。
开堂后,二人再三喊冤,主审官员研读案卷,认定此案确为冤案。根据原卷,杨乃武于十月初五给小白菜砒霜,但实际他十月初三即前往余姚,根本不在余杭,时间点无法成立。
药店老板钱坦已亡故,画押证据上的“钱文宝”根本不是钱坦,毫无关联。
杨乃武既是举人,身份显赫,前途无量,怎会以毒杀人换取女子青睐?其动机自是站不住脚。
随后开棺验尸,葛品连尸体虽腐烂,但无任何中毒迹象,反倒呈微黄状,符合暴病身亡。
沈祥当初银针验毒为何出错?经问询发现,他未用皂角水清洗银针,导致银针变黑误判。古时砒霜含硫化物,能与银反应成黑色硫化银,若针未洗净便验毒,误差极大。
案情顿时明朗,葛品连实为病死,无人所害。冤案成因乃葛俞氏的成见、刘锡彤的仇恨以及沈祥的失误。
结案后,牵连官员无一幸免。刘锡彤被发配宁古塔,沈祥判刑两年,杭州知府、宁波知府、浙江巡抚等百余官员悉数革职。
杨乃武被杖责两板,以“身为举人,惹人口舌”罪名革除举人身份,永不得录用,活脱脱成了“有罪的受害者”。
此案之后,慈禧和翁同龢成功打压湘军势力,杨乃武回乡务农,冤案终于尘埃落定。
杨乃武与小白菜得以平反,固然是好事,但背后的动因并不光彩。翁同龢、慈禧为何愿“帮忙”?并非源于正义或法治精神,而是权力平衡的需要。
设想若刘锡彤非湘军人马,而是翁同龢门徒,翁同龢会将案子上报吗?若湘军势弱或谦卑,慈禧会操心这类小民的死活吗?
归根结底,这不过是一场封建社会“人治”权力博弈的缩影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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